评论 > 言论 > 正文

刘自立︰米奇尼克如何解释枪毙齐奥塞斯库!

米奇尼克来后,引发一轮讨论。现分几点予以说明。

一,其中鼓吹非暴力主义者振振有辞,说是一切暴力导致暴力重新上台,如何如何。她们忘记了一点——罗马尼亚政治变更,就是暴力主义,民众枪毙独裁者及其夫人——这类事情就像人们不会忘记左右暴力势力的历史作为︰右翼暴力杀死阿连德,右翼暴力杀萨达姆;左翼暴力更是暴殄天物,随意杀人。这个暴力课题可以讨论一千年,却是,人类几千年来暴力正确或者不正确论,各占一边天下。说是,不要暴力,就是正确或者行将正确一千年,纯属奇谈——美军现在在日本海演习,请问,是一个非暴力行为吗?你老米可以走到美国海军司令前面说,请你停止暴力和暴力炫耀——美军会因此撤回航姆,打道回府吗?所以,暴力出现的原因要搞清楚,不是美军愿意炫耀暴力,也不是罗马尼亚人喜欢屠戮抑或什么力量愿意看到暴力血腥,血流成河,而是暴力的独裁和极权只能用暴力摧毁。就是对于希特勒,只能杀死他(罗尔思)。

这是暴力炫耀抑或无奈行事的根本逻辑。米奇等人可以说一箩筐不要暴力的话语,但是,他不能阻止罗马尼亚人杀死齐奥塞斯库!这也是他的波兰观和捷克观,不能适用罗马尼亚的原因和事实。虽然,在我们接触到的资料/影像作品里,暴力的出现,很可能是前政权中人的阴谋——也就是前国防部长的怂恿——中国人叫做金蝉脱壳;最后,使得民众打死齐奥的根本原因,是这个国防部长施展阴谋的结果。在那个资料里,影片最后一句话是,他们恢复和重建了KGB。这是研究齐奥氏死亡和暴力颠覆的一个历史细节;但是,罗马尼亚人用暴力摧垮独裁政权,并未因此带来新的暴力,这是铁证。任何巧舌之簧也无法否认。

二,北京政权的进步说和放松说, 是很多朋友对笔者批评老米之批评。这个批评的说辞是,因为北京政权现在的放松空间,所以,人们才有可能和老米对话,且要鼓励和利用之。这个说法是一种策略考量的说法。我们对此充分理解。但是,大背景如何,是契入这个“空间放松说”的前提。这个前提的基本内涵,就是北京和西方的利益勾连。这样一种资本格局里,可以容纳某种开放和“自由”,不在话下。问题在于,这种开放的倾向性究为何物!我们说,毛政权是杀鸡取卵,要草灭苗——这个原始资本积累的逆向作为,就连毛后期也予以否认。他们要和美国建交,要搞生产,等等。到了邓,这个东西得到调整,就是我们连篇累牍写过的改革攫取论。改革攫取论者的统治方式,当然不会是自我封闭,自力更生,以穷白为荣,以革命为最后目的。他们要走上极端罪恶资本之路。走这条道路,就要打开对美,对欧,对日的门户。于是,在此大前提下,中国社会出现了某种开放的迹象︰可以出书(如《古拉格群岛》等等),可以骂街(在饭馆和家中);可以有不问政治的NGO;可以有顺从政权的资本家和中产者;可以有一些人到处旅行,随意批判;也可以有老米一类人来北京作客。这些东西,都是基于北京和西方资本勾连所必须营造的社会环境。

三,在另外一面, 政权要排挤和打压各种形成规模和组织的任何行为言论。这个底线反映在08事件后的逮捕和判刑。所以,和上述所谓自由相对的,就是极大的不自由和恐惧。何以英国宪章运动有近两百万人签署,而“08”在亿万中国人里,只有区区上万?这个课题的答案,就是极权主义和专制主义政权之间最大区隔所在。签署之事,签署人数,不是一个起因,而是一个结果。这个结果,就是极权主义宣传、统治、镇压和洗脑之不同于当时的英国宪政主义治下的局面,人心和理念——完全是天差地别之状。

四,至于有关人士所谓“投石子”和“训老虎”说,我们基本赞成。但是其间最重要的差别是,如果此虎不能被驯服,你如何办法?一般而言,就老虎或者豺狼的本性说,不是让他被驯服,而是让他被猎杀——这是一般规律——如果说,世界上只有一种对付老虎的办法,就是驯服他;这个说法是不是普遍适用呢?齐奥塞斯库有可能被驯服吗?希特勒呢?所以,固执一点,排斥武松之道为不智,空想和错误,难道不是一孔之窥乎?投石子说,也是这样。一个专制或者极权大厦的垮塌,有诸多因素。其中我们说过,苏东波垮台,主要因素是苏美对峙而苏联崩溃——这要取决于美国坚定不移的所谓冷战政治和军事战略。没有这个战略,只靠老米之策略,之艺术,之妥协,做到不要苏联人入城说,即便他成长为超过赫鲁晓夫和梅特涅的策略大师,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搞垮波兰专制主义政权的国际因素,是波兰捷克恢复民族国家的根本;这取决于欧美苏大国政治。这个事情我们说过多次。当然,我们看到,这里有一个巧合和偶然——哈维尔和米奇都活到了苏联解体——他们的活动和苏联解体产生巧合。但是,究竟是什么力量摧毁了波兰捷克的共产党政权,主要是美国欧洲的冷战,而不是他们的非暴力主义。这是必须予以强调的。证据是,如果没有这个国际因素,老米的“训虎记”将还会停止在“不要触怒老虎”的阶段——而撒切尔和里根早就不但触怒而且要制服老虎。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策略。

五,这个话题产生了某种魅力——如何对待和应付政权和政权中人— —是不是要合作与之,即便这个合作,有时候打上引号,有时候并不打引号。更有作者说,其实,非暴力就是和政权合作;否则,就是空话主义,废话主义,口水主义。这要分两个层次予以解释。一个是,非暴力,不是合作与之,而是对抗与之。而且,这个对抗方式的采纳,取决于政权性质、这个话我们说过N次;如南非,如印度,如美国(金时期)。如果改换环境,曼德拉甘地和金,就会被尽数取缔。这就是我们所谓定性政权的思维和行动必要性。再者,老米也好,瓦文萨也罢,他们和共产党的林祥谦、施洋、刘少奇有一点共同之处,就是主动进入工人群众里去——和那些宾馆小议,坐而论道者异——这些人说别人是口水派,她们自己也是,这是无疑的(含笔者本身)——我们/他们基本上是一些所谓的寓公革命派和纸上谈兵派,海内外一律基本如此!所以,真正的实践和行动路径,是争论老米课题之双方都盲人摸象,莫衷一是,你就不要埋怨任何别人。如果我们不像共产党人那样行动,你又如何行动?大家也都没有答案。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六,这里所谓的精神建设问题,设计到我们也曾言及的话题。是灵魂精神先行,还是建制和制度先行?一个朝鲜,两种人性;谁是灵魂精神的道德工程师?是抽象建树还是制度确立?这个课题很清楚。在极权主义控制一切资源的条件下,在人们面对不能触踫老虎的前提下(借寓),在韩寒回答六四问题时,人们是如何选择的呢?他们就像韩某那样,说,我那时七岁,不-知-道。是的,规避和逢迎官方和艺术地抗争于之,有着很大的罅隙和龟裂;这里的同一性,很容易被矛盾律覆盖和遮掩。我们的说法是,现在的被动维权(利益受到损害方)和主动争得一种人权,一种制度,一种国家(政体)之间,存在着所谓的政治化和非政治化的考量;二者互相影响互相抵消。就像熟悉共产党人理论一样,所谓无政府工团主义、经济主义,无论是在政治斗争,还是在思想战线上,都是无果而终,被毛主义,列宁主义取代的东西——此间,绝对没有例外。这难道不应该慎思?

七,回到第一个主题,暴力课题。我们不是暴力主义者。不是因为我们排斥之,而是我们丧失了在极权主义政治社会环境里达成革命的前提;专制主义国家中革命发动之可能性,之资源和力量。这就是“旧制度和大革命”关系课题。托克维尔早就有言在先,不予赘述。这个课题的主要意思是,革命,或者崩溃,溃烂,在选择着国人。既然,国人不能左右美欧世界政治经济秩序;既然,国人不能发动老米式和解策略+瓦解战略,那么,所剩的暴力革命,又会取决于国际环境和地域博弈而被无限期搁置。这个课题并不为世界思维者和政客所焦虑——而这,正是解释中国课题无法逾越的障碍。也就是说,我们改变的支点,既不是和解和谐派可以以不触犯老虎而成功,也不是排除美欧日资本沆瀣与共之前提,可以诠释清楚的。也许,人们认为此间麻烦甚大而熟视无睹,不像仔细思考,只愿意玩玩哈维尔和米奇策略,那么,事情,终将一事无成。所以,大中国,只能靠大智慧解决其课题,舍此无他。

责任编辑: zhongkang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本文网址:https://www.aboluowang.com/2010/0802/17462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