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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洛:雄安新区的规划人口规模

—兼论雄安新区是否能成为京津冀区域协同发展的第三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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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雄安新区要花费300亿元投资建设防洪工程?这是因为雄安新区就不是一个建设百万人大城市的合适选址。

春秋时期哲学家、政治家、军事家和经济学家管仲在《管子·乘马》中关于城市选址有如下论述: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阜,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规矩,道路不必中准绳。

高毋近阜,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用白话文说就是:选择城址时,向上不能太靠近高地,可以有充足的水源供应;向下不要太靠近河湖低洼的地方,可以省去防洪排水工程。

图7:2023年5月习近平视察雄安新区,站在平台上,这里高程应该略高于百年一遇的洪水位,建议未来雄安新区的居民在选择房产或者租房时,以这一高程作为参照面,图片来源:如图所示

图8:2017年2月23日习近平第一次视察雄安新区,所在之处是1963年海河大洪水的淹没处,图片来源:如图所示

读者是否注意到,2023年5月习近平视察雄安新区,几乎所有的照片都是在高出地面10余米的平台上拍摄的。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表示领导者的居高临下的位置?

这是因为雄安新区的地势实在太低。在没有建设雄安新区之前,这个地区的耕地质量是由地面高程所决定的:

地面高程8.2米为四等园田;

地面高程8.5米为三等园田;

地面高程8.7米为二等园田;

地面高程9.0米为一等园田。

每增高0.20至0.30米园田的质量等级就提高一等。

白洋淀地区是洪水多发的地区,1963年海河特大大洪水,白洋淀十方院水位达到海拔11.58米,白洋淀地区损失十分惨重,就是最好的一等园田也都被洪水淹没。根据1986年的《海河流域补充规划》记载,此次海河特大洪灾总计淹没农田6600万亩,减产粮食60亿斤,棉花250万担,倒塌房屋1450余万间,冲毁铁路75公里,直接经济损失约60亿元人民币,相当于当年河北省(包括天津市)一年国民生产总值的1.5倍。此外,国家为救灾、恢复各类设施增加开支约10亿元[35]。

图9:1963年海河大洪水时的情景,图片来源:网络截屏

下面两张图是《雄安新区资源环境承载力评价和调控提升研究》[36]课题组的研究成果。红线是雄安新区3县行政界线。

左图是发生20年一遇的洪涝灾害时的淹没情况。蓝色为洪水淹没地区,蓝色越深水深越大;黑灰色为陆地,颜色越淡受洪水淹没威胁越小。发生20年一遇的洪涝灾害时,3县淹没面积占总面积达34%,陆地平均淹没水深为3.2米。发生三百年一遇的洪涝灾害时,3县淹没面积达90%。发生五百年一遇的洪涝灾害时,3县全境被淹没,平均淹没水深超过7米。

右图是发生百年一遇的洪涝灾害时的淹没情况,3县淹没面积达61%,陆地平均淹没水深为4.5米。

图10:雄安新区洪水淹没情景,图片来源:如图所示

很多读者都熟读三国,对三英战吕布的故事耳熟能详,那时刘、关、张在公孙瓒手下打仗,赵云也是公孙瓒手下的猛将。公孙瓒是汉末三国时期一位重要的诸侯,是位大帅哥,有白马将军之称。《三国志·公孙瓒传》云,公孙瓒“为人美姿貌,大音声,言事辩慧。太守奇其才,以女妻之。”当时公孙瓒在雄安新区建造了一座“易京城”,据说是听信了“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唯有此中可避世”的童谣。建“易京城”可以保全公孙瓒政治和军事权力的安全。由于燕南垂赵北际一带地势太低,公孙瓒堆土十余米之后再筑“易京城”,并在城中囤积粮食三百万斛(相当于3600万斤),在“易京城”中固守,不怕惊涛骇浪。习近平站在平台上俯视雄安新区,大有白马将军公孙瓒在“易京城”上的风度。作者星座鸭鸭曾这样评价公孙瓒:明明有一手好牌,最后却输得裤衩都掉了[37]。星座鸭鸭指出:公孙瓒的失败在于不相信任何人,最后导致众叛亲离,纵然易京城墙造得有六七丈高,城墙之外有土堑,土堑之外还有土堑,又储备了足够的粮食,最后的结果是身败名裂。

图11:易京城的位置,图片来源:网络截屏

2021年6月5日,雄安新区起步区1号供水厂(净水厂)工程主体结构完工,已进入装饰装修收尾及设备调试阶段。该水厂的水源主要来自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丹江口水库的“甘甜水”,自天津干渠雄县取水口引出,穿越白沟站前路,过新盖房分洪道,再穿大清河、白沟引河等地,进入1号供水厂进行净化处理。目前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没有再多的能力给雄安新区供水,包括给污染的白洋淀冲洗。中共政府寄希望于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能力扩大,但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情。雄安新区依赖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来水,不符合可持续性发展原则,因此不可能有光辉的未来。一旦发生战事,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必然被破坏,北京、天津会缺水。雄安新区则失去供水能力。

雄安新区先行开发的起步区内又设最先开发建设的启动区,规划面积38平方公里。据称,启动区被认为是承接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的“样板间”。在这片区域里,北京援建的北海幼儿园、史家胡同小学、北京四中、雄安宣武医院等“三校一院”项目,已进入了完工、收尾阶段。到2022年底,教育、文化、医疗等公共服务设施、生态景观体系基本形成,城市雏形将在这里初步显现[38]。就是按1平方公里可以安置1万人计算,启动区最多可以安置38万来自北京的人口。

根据《河北雄安新区规划纲要》及《河北雄安新区启动区控制性详细规划》,雄安新区到2025年主要建设启动区,到2035年起步区全部建成。到2035年河北雄安新区可以安置新增人口100万。至于计划从北京搬迁到雄安452万人中的剩下的352万人安置在哪里?没有人出面回答。

笔者在这里要指出雄安新区建设中的一个致命性错误,虽然与本文题目没有太大关系,但是这是人命关天的规划设计错误。雄安新区建设号称“三座城”:地上一座城、地下一座城、云上一座城。起步区地下一座城,除了布置管线之外,还布置了巨大的停车场和行人的步行道,四通八达,战时可以用于避难。想法很好,但是脱离当地的自然环境,就是忘记雄安新区位于太行山东侧的暴雨区,暴雨强度大,频率高,雄安新区地势低是汇水区,发生2021年7月郑州式暴雨的可能性很高。雄安新区接受了郑州的教训,没有布置地铁,而是采用高架的轨道交通,这是对的。但是遗忘了,郑州暴雨造成城区死亡人数多的原因之一是洪水漫过河堤进入城市街道,再涌进了地下商场、地下停车场,使得在地下空间的人员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任何抽水设施都不可能拥有应付暴雨涌进地下空间的能力!所以雄安新区的居民在雨天、或者大雨过后千万千万不要利用地下停车场或者地下通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图12:2021年7月郑州暴雨阜外医院大厅被淹情况,地下室全部被淹,图片来源:如图所示

十、结束语:效率、效率、还是效率

据《河北日报》2023年6月11日、12日消息,这几天,河北省委书记倪岳峰、省长王正谱“为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视察河北重要讲话精神”进京拜访央企和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39]。2023年5月习近平警告说,“不能凭自身好恶,需要搬就得搬。不能搞‘纸面疏解’‘变相回流’,名义上疏解,结果回去了。更不能通过在京设立二级单位等方式边疏解边新增。[40]”

显然习近平是针对北京的一些被要求搬迁雄安新区的央企、高校等单位的领导和职工不服从的态度提出的严重警告。但是来自这些单位的软性抵抗一直存在,致使雄安新区的人口发展滞后《财经证券》研究报告的预测五年。

雄安新区缺乏的是效率!时间是效率!效率就是金钱!

巴西首都巴西利亚从规划到建成用了不到五年时间(1956年至1960年)。埃及行政新首都的行政部分从建设到搬迁用了四年时间(2017年至2021年)。1979年4月邓小平习仲勋说:“可以划出一块地方,叫特区。”“中央没有钱,可以给些政策,你们自己去搞,杀出一条血路来。”于是有了深圳特区,当年深圳常住人口31.41万人。六年之后,1985年深圳常住人口增长到88.15万人[41],是1979年的2.81倍,发展迅猛。2017年2月23日习近平第一次视察雄安新区,同年4月1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公布建设雄安新区的计划,屈指算来到如今六年多时间过去了,几千亿元人民币投下去了,雄安新区的常住人口从2016年底109.24万人[42]增加到到2022年第四季度人口的131.74万人,是2016年底的1.21倍,发展平平。从北京疏解到雄安新区的人员更是寥寥无几,计划疏解到雄安新区的四所大学要到2025年才开始招生,就是到2035年也不是整个校区的搬迁。至于要推动京津冀协同发展,使雄安新区成为京津冀协同发展第三极的目标,更是遥遥无期!

雄安新区的人口规模,直接涉及雄安新区的投资效益,用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第三极的投资最终建设了一座100万人的新城,加上原有人口一共不过250万,这不是理性的经济投资,而只是对“政治宠物”的偏爱投资。

注释:

[1]王红:”数说”雄安:2022年雄安“成绩单”,人民雄安网,2022年12月31日,http://www.rmxiongan.com/n2/2022/1231/c383557-40250781.html

[2]河北省省委、河北省政府:河北雄安新区规划纲要,中国雄安网,2018年4月21日,http://www.xiongan.gov.cn/2018-04/21/c_129855813.htm

[3]努力成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先行区示范区——习近平总书记考察雄安新区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并主持召开座谈会纪实,新华社,2023年5月14日,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23/0514/c1001-32685749.html

[4]河北省省委、河北省政府:河北雄安新区规划纲要,中国雄安网,2018年4月21日,http://www.xiongan.gov.cn/2018-04/21/c_129855813.htm

[5]张明:雄安开发为何被称为千年大计?华北均北方兴,2021年7月7日,财新网,https://zhang-ming.blog.caixin.com/archives/247765

[6]2023年5月10日至12日习近平在考察雄安新区等地时说:“眼看北京市的人口总量将在一两年内达到城市承载能力的‘天花板’。首都首先是政治中心,不是‘大杂烩’,不能‘胡同里办工厂’、搞‘地摊经济’。参见:努力成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先行区示范区——习近平总书记考察雄安新区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并主持召开座谈会纪实,新华社,2023年5月14日,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23/0514/c1001-32685749.html

[7]首都452万人将迁至雄安新区,到底规划建设如何?来源搜狐网,刊登在中厚明德网,http://www.zhonghoumingde.com/index.php?c=article&id=111367

[8]刘师豪:八大类!雄安承接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类型确定,人民雄安网,2021年7月30日,http://www.rmxiongan.com/n2/2021/0730/c383557-34845920.html,

[9]记者王红茹:专家:雄安人口规模500万左右将疏解北京三五十万人,《中国经济周刊》,2017年8月21日,https://finance.sina.cn/china/gncj/2017-08-22/detail-ifykcirz3592695.d.html

[10]红卫兵抄家“战果”接近战争赔款,万维读者网,2022年7月24日,https://history.creaders.net/2022/07/24/2508056.html,程雪阳:城市土地国有规定的由来,炎黄春秋,2013年第6期

[11]中国人民银行:2019年中国城镇居民家庭资产负债情况调查,新浪网,2020年4月25日,https://tech.sina.com.cn/roll/2020-04-25/doc-iircuyvh9753649.shtml

[12]雄安社会经济概况,中国雄安官网,2023年2月27日,http://www.xiongan.gov.cn/2023-02/27/c_129769127.htm

[13]百度发布《雄安新区2022年大数据研究报告》:未来之城,雄姿初显,东方网,2023年5月4日,刊登在中国日报中文网,https://caijing.chinadaily.com.cn/a/202305/04/WS64535fb3a310537989372b01.html

[14]最新2021年河北省各城市人口排名:石家庄千万人口领跑,兔岛在线,2022年5月19日,https://www.163.com/dy/article/H7HAB0AC0512FSNF.html

[15]记者李增辉:石家庄瞄准京津冀第三极(京津冀协同发展),人民日报,2014年12月15日,http://politics.people.com.cn/n/2014/1215/c1001-26206004.html

[16]努力成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先行区示范区——习近平总书记考察雄安新区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并主持召开座谈会纪实,新华社,2023年5月14日,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23/0514/c1001-32685749.html

[17]《财经》记者熊平平:“新加坡规划之父”刘太格:中国大城市的规划问题出在哪里,《财经》杂志,2018年10月1日,刊登在:https://rire.sdufe.edu.cn/info/1019/1114.htm

[18]雄安新区:弥补与京津“断崖式”差距,三湘都市报,2017年4月4日,https://inews.ifeng.com/50885211/news.shtml?&back

[19]参见:维基百科雄安新区,https://zh.wikipedia.org/wiki/%E9%9B%84%E5%AE%89%E6%96%B0%E5%8C%BA

[20][历史上的今天]1958年8月4日毛泽东视察河北徐水县,中国广播网,2011年8月4日,https://china.cnr.cn/yaowen/201108/t20110804_508324108.shtml

[21]一个“共产主义”的神话四十年前的徐水纪事,送交者:波尔布特,2002年1月13日,https://www.yhcw.net/famine/Reports/r020117c.html

[22]石龙宇、郑巧雅、廖振珍:雄安新区生态基础设施建设与城市发展协同度评价,《生态学报》,2022,42(12):4968-4977,https://www.ecologica.cn/html/2022/12/stxb202010192656.htm

[23]500万?300万?雄安新区未来人口规模多少合适,中国新闻周刊,2017年8月22日,https://www.chinanews.com.cn/gn/2017/08-22/8310298.shtml

[24]环保部环境规划院副院长王金南:环境问题是雄安发展最大挑战,澎拜,https://m.thepaper.cn/kuaibao_detail.jsp?contid=1669066&from=kuaibao

[25]500万?300万?雄安新区未来人口规模多少合适,中国新闻周刊,2017年8月22日,https://www.chinanews.com.cn/gn/2017/08-22/8310298.shtml

[26]李晓江:京津冀协同视角下雄安新区发展的认识,中国城市规划网,http://www.planning.org.cn/report/view?id=254

[27]500万?300万?雄安新区未来人口规模多少合适,中国新闻周刊,2017年8月22日,https://www.chinanews.com.cn/gn/2017/08-22/8310298.shtml

[28]何立峰:国务院关于雄安新区和白洋淀生态保护工作情况的报告――2021年8月18日在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次会议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网,http://www.npc.gov.cn/npc/c30834/202108/a362ebb788bc455fad00b95fe59d9ee1.shtml

[29]《财新网》记者黄姝伦、汪苏:安新区未来或发展到两三百万人口,《财新网》,2017年04月05日,https://china.caixin.com/2017-04-05/101074701.html

[30]国务院关于河北雄安新区总体规划(2018—2035年)的批复,国函〔2018〕159号,2018年12月2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网,https://www.gov.cn/gongbao/content/2019/content_5358680.htm

[31]社科院智库报告:雄安新区人口规模建议不超500万,新京报,2017年8月12日,刊登在新华网,https://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7-08/12/c_1121471419.htm

[32]记者倪伟:雄安2050年预计人口达千万,人才状况比肩华盛顿、旧金山,搜狐网,2018年12月12日,https://www.sohu.com/a/281330134_616825

[33]石龙宇、郑巧雅、廖振珍:雄安新区生态基础设施建设与城市发展协同度评价,《生态学报》,2022,42(12):4968-4977,https://www.ecologica.cn/html/2022/12/stxb202010192656.htm

[34]马涛:区域协调发展专题报告之雄安篇,财经证券,2019年2月11日,https://pdf.dfcfw.com/pdf/H3_AP201902121295007875_1.pdf

[35]参见:维基百科:1963年海河特大洪灾,https://zh.wikipedia.org/wiki/1963%E5%B9%B4%E6%B5%B7%E6%B2%B3%E7%89%B9%E5%A4%A7%E6%B4%AA%E7%81%BE

[36]“雄安新区资源环境承载力评价和调控提升研究”课题组,葛全胜、杨林生、金凤君、朱会义:雄安新区资源环境承载力评价和调控提升研究,《中国科学院院刊》,2017年第11期,https://lib.cqvip.com/Qikan/Article/Detail?id=674176906&from=Qikan_Article_Detail

[37]星座鸭鸭:公孙瓒明明一手好牌,为什么却输得裤衩都掉了?新浪网,2020年4月6日,https://k.sina.com.cn/article_6688509772_18eaa8f4c00100opog.html?cre=tianyi&mod=pcpager_focus&loc=19&r=9&rfunc=100&tj=none&tr=9

[38]焦点访谈:见证雄安“城”长,央视网,2022年4月2日,刊登在内蒙古新闻网,http://china.nmgnews.com.cn/system/2022/04/02/013285516.shtml

[39]余晖:落实中央部署!省委书记、省长率队进京拜访,搜狐网,2023年6月12日,https://www.sohu.com/a/684757758_137462

[40]习近平:雄安新区建设是千年大计,要久久为功,大公报,2023年5月15日,http://www.takungpao.com/news/232108/2023/0515/850329.html

[41]深圳市从1979年之后历年常住人口规模:2010年的时候就突破1000万,搜狐网,2023年5月12日,https://www.sohu.com/a/675487150_121687414

[42]记者倪伟:雄安2050年预计人口达千万,人才状况比肩华盛顿、旧金山,搜狐网,2018年12月12日,https://www.sohu.com/a/281330134_616825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议报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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